纳兰初笑,“如兰,我还没有弱不禁风到这地步。”
“夫人说了,这些日子须得仔细些,不然病好不了。”她捂好被子,又去炉子上倒了一杯热水给她,边喝边暖手。
做完这一切,她回到炉子边坐着,拿起布开始绣花。
纳兰初已经看她绣了快一年,却从来没问过她绣这些做什么。大抵是太过无聊,她今日找着机会,顺势就问了她一嘴。
如兰并未抬头,仍旧一来一回地穿针引线,只是眼中笑盈盈的。
“这是姑娘的嫁妆。”
“我的嫁妆?”她愕然片刻,蓦然有些脸红,视线飘忽不定,“嫁妆,不都是自己绣的么,更何况,我离嫁人还远。”
如兰自小同她一道长大,并未有太多主仆的隔阂,所以说的话便掺了几分打趣。
“若是姑娘自己愿意绣嫁妆,又哪用得着我?再说了,姑娘跨了年就是十四,很快便要及笄,再不绣就晚了。”
纳兰初往那布上瞅了一眼,红色的底,荷花的边,绣面上两只鸳鸯在池中戏水,看得她脸色一红。
纳兰初不是不绣,只是女红实在不大能见人,许章绾教了她半个月,发现了她的女红确实是朽木不可雕也,很明智地选择了放弃,让如兰替她绣。
她看了会儿便觉得有些乏味,打了会儿瞌睡之后,又差使如兰拿本书过来。
如兰问:“姑娘要哪儿的?”
纳兰初沉默了半晌,说道:“书架子上的吧。”
“姑娘不看话本了?”
“不看了。”
暖阳之下,太液池上波光粼粼。
自雨亭中,淑妃在同人对弈。忽而传来三声敲柱声,淑妃目光一偏,示意对面的侍女下去。
拐角处,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淑妃双手搭在两边,身子慵懒地舒展开。看见来人,挑眉一笑。
“今日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?居然有闲心来看我了。”
“母后。”
江黎缓缓走近,手轻靠在唇边,看上去有些不自在。
淑妃瞅了他一眼,漫不经心低下头:“说吧,来找我什么事?”
她翘起豆蔻色的指尖,一根一根玩赏着。
淑妃最了解这个儿子的,看上去平易近人,骨子里凉薄得很,一年来不了几次。除了陛下要求的,要不就是有求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