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眉眼染上几分欣喜,小心捧入手心。灼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入掌心,舒适而熨帖。
她自顾自翻看手心里的石头,带着些好奇的语调说道:“这块石头怎么怎么眼熟?”
祁叙耳尖泛起不易察觉的红,未等她说什么,便关上了门。
他背靠在门上,微阖着眼。
耳尖的红色终于抑制不住开始蔓延,渐渐飘至两颊。
“我还能再来吗?”
清脆的声音隔着门,毫无阻隔落入他耳中。
他抿唇不答,泠然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恼意。
没得到回应纳兰初也不介意,只见她脚踩在木墩上,人趴在窗沿上,对着门后的人影摇着手。
语气轻快得像一只小鸟。
“我还会再来的!”
说完她就跳了下去,丝毫没看见屋里面的人表情是如何的恼怒。
简直就像是被惹毛后炸毛了猫。
?
第18章
回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,宋砚已经回了家,点着灯温习功课。
纳兰初把碗从背篓里拿出来,整齐放在柜子里。
张氏表情略微满意,倒也没再说什么,只让她叫宋砚来吃饭。
纳兰初把背篓放好,踩着雪去敲宋砚的房门。
“哥哥,吃饭了。”
房间里面传来轻微的声响,有点像是搁笔的声音。就在她想贴近门去听的时候,门打开了。
宋砚俯身把她抱起来,拍去她衣服上细碎的雪粒。
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纳兰初不能说她去找碗了,但又找不出别的理由来搪塞他,只好把脸埋在他胸前不说话。
宋砚笑笑并不追问。
两人走到厨房,宋砚把她放下来,纳兰初这才开口问:“哥哥在做什么?”
宋砚也没有瞒她,笑了笑说道:“老师今日留的作业。”
“站着做什么,快点来吃饭。”
张氏瞅了一眼姐弟俩,俯身把碗筷放在桌上。
今天的菜很是丰盛,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,她竟然还看到了一道荤菜。
纳兰初坐在凳子上,忍不住问:“娘,今天的布卖出去了吗?”
张氏白了她一眼,没好气回:“怎么,卖不出去就不能吃顿好的了?”她把饭放在纳兰初面前,又夹了好大一块肉在她碗里,“咱们家是穷,但也不至于一个月一次肉都吃不起。”
纳兰初默默垂眸。
碗里的那块肉肥瘦适宜,泛着油亮的光。奈何她不爱吃肉,给她也是浪费了。
她在碗里戳了戳,然后趁着张氏低头的时候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起放在宋砚碗里。
在他视线扫过来的那一瞬,纳兰初笑得一脸纯良且无辜。
宋砚看着碗里的肉,不禁失笑。
吃完饭,张氏正收拾碗筷。
宋砚想了想,还是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。
“初初,你每天割完草,就去我房里吧。我晚上教你识字,以后柜子里放的书,你都可以拿着看。”
让她看书?
她歪了下头,眼中有些茫然。她茫然的不是读书,而是这句话是从宋砚口中说出来。
在国公府的时候,她爹也时常同那些士人往来,士人大都清高自傲,认为女子资质愚钝,不可教化。爹时常同他们往来,还时常邀人来小住,哥哥也时常去,但好在并未受其太大影响。
一是他压根儿看不上那些酸腐书生,二是他的作业十有八九都是她写的,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,他压根不在乎。
她的字是娘教的,四书五经是爹教的。他爹虽是个武将,但却钟爱舞文弄墨,每次一下朝就拉着他们两个吟诗作对。
纳兰铮听得耳朵起茧昏昏欲睡,就把她拉到前面当挡箭牌。她只好强撑着听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,为了防止纳兰铮睡觉被发现,她连个瞌睡也不敢打。
“她又不考科举,你让她读那么多书做什么?”听到宋砚的话,张氏也不理解。
宋砚转过眼看她,微笑问:“你可愿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