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彩妆小说网>>白云深处与君归> 第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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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(1 / 1)

大概是跟白二待得久了,江方现在也变得很八卦。谷临风手握着汤勺,不禁沉默了一瞬。念在江方算是他前辈,又帮过他不少,内心这话好歹没直接说出来。

想了想,他反问:“江兄当年,是不是也拿白二没办法?”

江方闻言失笑:“我现在也拿他没办法。”

谷临风摇摇头,明眼人都知道,平时看起来江方什么都听白无患的,但在很多时候,江方反倒会变成白无患的主心骨。

江方想了想,大抵猜到了他的心思:“郁青我很了解,他和白二从前有些像,但又不那么像。白二呢,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郁青呢,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。”他顿了顿,对谷临风道,“你得明着告诉他,你想要什么。”

“我告诉他了。”谷临风道。

“那就等他想想,给他时间。”江方拍了拍他的肩:“别急,人都在就好,人总比事儿重要。”他和白无患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同化了谁,说出来的话竟也越来越相似。

谷临风却想起了什么,皱了皱眉:“我没办法彻底治愈他的寒毒。这次虽然清理了大半,但他内力依旧不能动用;就算以现在的法子彻底清理干净了,他的内力也难以恢复到从前。如今前有邱恕和辰王,后面还牵扯东宫,我担心我们没有时间。”

“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人,”江方宽慰道,“放心吧,还有我们。盈香楼的网布了多年,白二自有他的计较。”

第59章取暖

谷临风去到隔壁时,徐郁青果然还没有醒。

他坐在床边,先把过了脉,见他体内大部分余毒确已清除,也没有受到其他影响,这才终于放下心来。

多日以来,徐郁青难得睡得安分,此前他夜夜因寒毒缠身,入眠也不踏实,总得蜷在谷临风怀里,夜半时颤抖得厉害。

谷临风握着他的手腕没放,像是发了会儿呆。他清楚那只手温度依然偏低,厚被子也暖不透躺着的这个人,徐郁青体内的内力无法自主运转,再加上这番寒毒伤身,如今体温远低于常人。

他想了想,索性便脱鞋上了床,隔着厚厚的被子将徐郁青包裹起来,从后面将他团进怀抱里拥住。

如同那夜在周城一般。

那晚徐郁青正寒毒缠身,无法开口,而谷临风却刻意选了这么个时候向他袒露自己的心意。徐郁青想必是措手不及的,还未能从颤抖中挤出一个字,就被他圈进怀里紧紧抱住。他把下巴搁在徐郁青的额发上,将他按近自己的胸膛。那里热得发烫,心跳一下一下,在静夜里如擂鼓一般。

而怀中的人却冰凉一片。

“你可真是捂不热。”他喃喃自语般说,“我把你捂在手心里这么多年,不敢进一步。是你先要来招惹我的。”

“徐郁青,这回你要是还捂不热,我可就走了。”他怀中的人似乎挣了一下,仿佛要表达不满,被他抚着背顺了顺,“别急着答复,想明白了再说。”

他何尝不清楚自己在徐郁青心里也有很重的分量,只是他不想要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;刻意选在这样一个时候向他表明心意,就是要让他不得不揣在心里辗转掂量出个结果。

徐郁青如今是把他当做了一个用来取暖的人,一旦不再需要依赖他,现在这种关系又能维持多久?谷临风最不想要这种不明朗,他不信,脱开这一层“取暖”式的依赖,徐郁青便要与他再次回到起点——那不如不要。如今迫切地想要治好徐郁青的寒毒,也有这一层心思在。

“也别太不着急,”他抱着徐郁青,带着点儿威胁似的在他耳后轻声说:“期限就到我治好你为止,就快了。”

江方说白无患自有计较,并不是一句等闲话。只在谷临风昏睡的这一天一夜里,白无患就已经做完了很多事。他重阅了当年调查惠州一事时留下的记录,又从老宅遗物中翻出了些东西。

“我家老宅当年被烧得厉害,但多少还是剩下了些有用东西的。”白无患将几页皱巴巴的纸铺在桌上,指了指。谷临风低头去看,见那像是从账本册子里撕下来的几页,上面所写不过是些寻常账目。

谷临风知有后续,也不废话,便示意白无患少卖关子。

白无患拿起桌上的凉茶就往那纸上一淋——果不其然,“账本”上现出了隐藏的字迹。

这该是由特殊墨水书写而成,内容不多,但上面清晰可见的皆是重要信息:

“《易容》所载,宝在盛州;其中关卡,《盗术》有记;个中地形,《机关》可查;暗藏出路,全归《武学》,涉毒解法,尽在《医术》。”

看到最后一行,谷临风紧了紧拳。

“这是我父亲的字迹。”白无患道,“我原先没有想到这些留下来的零散账簿有什么用处,一直堆在仓库。那天听你们讲起那离宫婢女后来死在惠州一事,我想起父亲出事前去过惠州,而这几本账簿所记时间恰好对得上。翻来覆去查了大半夜,才被我摸出了点儿门道。惠州之时,我猜我父亲从那婢女处得知了前因后果,甚至得到了《易容》,他把《五圣全书》各自的要点都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,但没来得及梳理清楚事情全貌,就被灭了口。”

“《医术》该是在邱恕那里。”谷临风解释了当年幽门暗卫杀唐复一事,沉声道,“我手上的《医术》只有半本,另外半本,当时在师父身上,被幽门暗卫夺去了。但我猜《易容》应该是被毁了,或许就是你父亲毁去的。”

白无患点点头:“这只是其中一部分,我这儿还有其他的一些。”他刚一抬手,江方就又递上一沓纸张,“除了这段,他还记下了一些《易容》中的要诀,另外还有他和兄长可以动用的、埋在京州的暗线。但最重要的还是那句‘宝在盛州’,这个消息恐怕也是他投诚东宫的筹码,因为那之后东宫就开始了往西南和盛州安插自己那一脉的武将,而幽门暗卫对此没有什么动作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一直在想,当初我父兄投诚东宫,中间一定有引路人,但一直找不到线索。如今顺着这个信息,我应该能够找出他。”

谷临风像是走了个神,闻言半晌没有反应,过了一会儿,才转过头来:“白二,帮我个忙,我想混进宫去。”

白无患抬眼看他,瞬间了然。

“我尽快安排。”

第60章暗桩

卯时代表着京州开始走进热闹的时辰。

京州盈香楼地处繁华闹市,在这秋夜里早早挂上了灯,迎接吃酒摆宴的贵客们。

懂得吃喝享乐的正主们一早就预先支使仆役们来预定了座位,此刻还在门口徘徊的,恐怕都得等到辰时才能入座了。

姚众城算得上是盈香楼的常客,他最好那一口“无欢酒”,因此最知道盈香楼什么时候座最满、几时去又最得空。平时他轮值时间或是早或是晚,总能赶上人少的时候,可偏巧今日轮值事多,下来时间迟了,到门口时已经看到高挂“无座”的牌子。

姚众城大小是个卫官,虽然在京州城里轮不到他一个小小卫官耍什么官威,但要他搁门口站桩似的等着,心里总也不是味道,便凑过去低声对那迎宾小二打了个招呼,要叫他们赵掌柜的出来接待。

迎宾的小二看他倒是眼熟,可京州城里的贵客多了去了,哪个不是说与赵掌柜相熟得很的,专程应付了谁都不好办,便人精似的劝道:“爷,真不是我不给您去叫,里头现在正忙时候,我都不知道掌柜在哪儿呢。要不这样,您看我抬个凳子出来,您先跟这儿坐会儿等,成吗?”

姚众城听这话哪能不知道什么意思,只是他这些年磨得脾气也好,犯不着为这种事儿为难人,摆摆手道声罢了,就想往别家去,今日随便喝两盅得了。哪知刚要迈开腿,就听见身后一个耳熟的声音在唤他,转头一看,竟是营造局的工匠尧六。

尧六是老资历了,十年前便已在宫城下头做工匠,如今已是工匠中的小头目,近些日子又在为东宫修缮佛堂。姚众城还做幽门外侍时便常与他接触,算得上点头之交,坐下来喝杯酒倒也自然而然。

“老六,怎么一个人喝酒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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