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衍瞬间想到了适才雷肃的古怪神情。
他霍然起身向外就走,过了一会儿匆匆折返,脸色难看。
驻在这里的人家阖共三十来户,全都是亲眷。此刻又正在饭点,谁在,谁不在,真是一目了然。
“这事情,你是听谁说的?”他问雷淑。
“杨都伯对庆雍公说话的时候,虎头就在他们附近的桑林里,恰好听到……千真万确!”
雷淑踏前一步,又道:“小郎君既任宗主,执掌族权乃是理所应当。我们这些人当日被庆雍公……啊呸,被雷肃等人骗去闹事,结果落得如此惨状。现在总算有解除禁锢的机会,雷肃那几个老家伙还要捷足先登!你说这怎么能忍!”
雷衍忍不住格格咬牙,一股火气腾地起来,愈来愈按不住。
被禁锢两年了!两年!这两年里大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!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,还要等多久?
他攘袖起身,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,脑海中无数个念头兜兜转转。一抬头,看见妻子和两个孩子满脸忧色地注视着自己。
他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到了次日凌晨,辛彬和王延一行骑队进入村落,传令村中丁男在村中的空地齐聚。
来到骑队面前的雷氏子弟共有六十多人,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,也有十七八岁的少年。这便是庐江雷氏宗族的大部分男丁了,雷远将他们尽数禁锢,在外效力的反倒不过三四十人。若非他这宗主凭借强兵逞威,断不能如此,然则到这时候,也确该有个说法了。
这些人都是宗主的亲戚,辛彬和王延不该怠慢,早早下马相迎,和几个旧识寒暄几句。
雷氏子弟都知道辛彬和王延的身份大不同与往日,更不敢失礼,两方倒像是久违的友人相会,其乐融融。只不过雷衍等人有些精神不济,像是昨夜没有睡好,不知在忙什么。
辛彬忽然问道:“咦,怎么不见庆雍公?”
他又点了几位庐江雷氏宿老的名号:“连带着他们几位长辈,也都不在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