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修对晏为的不请自来毫无察觉。
他正盯着案几上烛台跃动的火苗出神,甚至握住烛台,拿到手里把玩,任由烛火灼烧他的掌心。
晏为大惊,手里的酒险些吓得摔落,他快步上前,不顾疼痛夺过晏修手里的烛台,滚烫的蜡油滴了满手,他也抓紧烛台不放:
“皇兄,您这是在做什么!”
垂眼看去,晏修的手心已被火苗烫伤出大块伤口,起了硕大一枚水泡。
晏修声色苦涩,似在问晏为,更像在问他自己:“常人不小心被火烫伤都要疼上半日,你说,她该有多痛。”
一国皇后被活活烧死,确实是前所未有的悲事。
晏为都十分难过,更何况是晏修?
他把烛台重新摆放好,兀自坐在晏修对面,拿起酒坛,重重掷在桌上:
“皇兄,您若难受,便哭出来吧,不必强忍着。”
若一个人难受时强行憋住眼泪,可是极度伤身之举。
晏修除却双眼红得吓人,脸上确实没有流过泪的迹象。
“道之。”此刻帐中再无君臣,只有兄弟,晏修自然地唤了晏为的表字,“说来你不信,我自己也觉得我像个怪物。发生这样的事,我不该这样无动于衷甚至冷漠的,可为何,我连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?”
难道他对祝思嘉的那些爱,全都是假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