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彩妆小说网>>白云深处与君归> 第5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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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(1 / 1)

“城外来了消息,锦娘子昨天已到了城外十里茶铺打点,当家的今天晚些该是能到了。”赵掌柜道。

“直接进城来?妥当吗?”徐郁青皱了皱眉,这些天城关严查进出城的人,虽然没有明着张贴画像,但一看便知道是在找谁。

“不是说了让他们在城外等一等,我去接应?”谷临风道。

赵掌柜道:“当家的传来话就是如此,说是动用不了您,等着便是了。”

谷临风想了想,有些无语地对徐郁青道:“他还是狂。”

“谁在说我坏话呢?”熟悉的声音从门廊传来,几人一回头,江方推着个木轮椅,白无患正好整以暇坐在上面,脸上随意贴了点儿胡须,一看就没怎么走心。

倒是江方被扮老了好几岁,锦娘子身着布衣钗裙,手上拎着个包袱,一副良家妇女似的纯良样子跟在旁边——几人的扮相,一看便是出自她的手笔。

锦娘子这时将手里包袱往走上前来的赵掌柜手里一塞,仰头展颜而笑,几步路走得摇曳生姿,先前那良家妇女早就不复存在:“谷公子可别看不上,奴家这手艺虽然简单,倒也混迹了江湖十几年了。”

江方笑笑,打起圆场来:“好在那凌空对我们也不熟悉,容易过关。”

白无患说话更干脆:“那老道可不知道我是个断了腿的瘸子。”

他们三人扮作进京寻医的兄嫂和断了腿的弟弟,又是病又是残的,盘查便省了不少功夫。

几人见面,省去寒暄,徐郁青倒是先向白无患道了歉,被白二抬抬手便止了话头:“没有你们二人当初救我,也没有盈香楼的今天。这事儿没有什么你办得对不对的,我交给你拿主意,就是你掌舵的意思。出了事儿,我们一起办便是。”他一到,就还是那根主心骨,几个回合下来,便将安置和后续隐藏身份的事宜与赵掌柜沟通妥当。

“主要还是大牢里的人,暂时不好捞。不过刑部大牢不是幽门暗卫的地方,都还好说。”赵掌柜道,“最麻烦的是有两三个被拉进了卫所大狱,本来想去劫狱的,徐公子怕暴露更多的人,先没让动手。找过东宫那边,但卫所大狱是他们的核心,安插不进东宫自己人,帮不上忙。”

白无患听了点点头:“先别急。”他看了看锦娘子:“你在京州城中的姐妹,探听一下有没有谁家姘头与卫所中人相熟的,不干别的,先给里面的兄弟送些伤药,打点一二,救救急。”

锦娘子领命,也是个急性子,转头便去了。

“老赵,”他又转向赵掌柜,“去递信给姚众城,是时候面见他的主子了。”

徐郁青看向白无患与江方:“你们此去,真的找到了?”

白无患从怀中掏出一沓书信,笑着扬了扬:“幸不辱命。”

第81章真相

白、江二人顺着当年案牍记录与盈香楼的消息网,一路从北方南下,直查到一个叫南浦的小镇上,不过是为了寻找当年曾为元妃接生的稳婆。

稳婆是个善心的老人,本不愿说出旧主秘事,但在白无患剖白了自家的一系列遭遇后,不免动容,终于答应将当年细节书写下来,交由白无患处理。

她始终不愿出面,也提供不了除了话语之外的任何证据,但这对于白无患等人而言,这位老人的帮助已经足够了。

白无患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,又道:“她这些书信中所写,并不能被当做证据,但我们并不需要那样凿凿之证。”

徐郁青听了也点点头:“这些内容已经很详细,诸多细节想必邱恕远比我们清楚。他看到这些,便能知道孰真孰假,其他的他甚至自己会去查。”

江方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书信,想起那老妇人哀伤为难的样子,叹了口气:“说起来,元妃这个女人虽然歹毒,但却终究放了稳婆一条生路,否则也不会有被揭穿的那一天。”

白无患摇摇头:“那老妇人,腿被打折了,又只不过片面之词,对她构不成威胁。她只是没想周全,这个秘密要隐瞒的,不仅是金殿上那位,还得小心被邱恕知道。”

“只要让他和元妃、辰王彻底反目,再加上太子推波助澜,”谷临风道,“我们便成了。”

秋雨缠绵几日,在这晚又突然大起来。

连日的布局与出击,卫所里十分忙碌,难得在一场大雨中沉静下来,各自回到了屋内。

邱恕交代完明日事务回到屋内时,便见窗户是开着的,雨滴飘落进来,落到了窗前的桌案上。

桌案上那封书信摊开来,有几处已经被雨滴晕染开来的墨点子,一句句撞入他的眼睛。

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关上了窗,雨声早已隔绝在外,但他的耳朵里依然震隆轰鸣,不曾停歇。

那些墨点子变成刺,一根根刺进他眼窝子里,他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。

那信上是个女人不怎么好看的字体——

#VALUE!“娘娘是立春时入的宫。好漂亮的姑娘,就是心气儿高得很,遭了人记恨。入宫大半个月时,被主宫的娘娘揪了错处,罚了一夜的站。那日该是下了好大的雨啊,说是春雨贵如油,是喜讯,宫里头还给上面报了喜,亏得这事儿,后半夜时,免了她的罚,是我去传的话。姑娘淋了一整夜的雨,我话刚说完,她便立不住了,晕倒在地上。我扶着人回寝,结果一碰,她里衬裤子上全是血啊,吓坏了人。我常做这个的,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。她还未承过宠啊!这要被人知道,她是要杀头灭门的罪过。她一直求我,我心里不落忍,便帮了她处理了。后来几天,人人都知道她是挨罚病了,也没人疑心什么。”

“她曾想着自尽,我便劝慰她忘了从前的情郎,振作起来。那事之后,我调去服侍其他有身孕的娘娘,便没再见过。没过两个月,便听说她新承了宠,不久又得了身孕,点名要我过去服侍,我便服侍她直到辰王殿下出生。”

“殿下出生时,娘娘遣开众人,非要我用香在殿下左脚脚踝上点一个疤,做成胎记样子,弄得孩子直哭,娘娘也直哭。”

“后来有一年盛夏里,我见到邱公公来给娘娘请安,娘娘要邱公公下到临时搭出的河塘里陪小殿下抓鱼,我才明白娘娘当初那举动是何意。”

“邱公公的右脚踝上,也有这么一个烙印!我想起她曾对我描述过的她情郎的样子……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。”

“我知道我应该装作什么也没看到,我也一直守口如瓶。但娘娘看到了我的神情……终于,她决定让我走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为数不多的字,邱恕看了整整一夜。

天终于亮时,雨也停了。一阵风把昨夜关得并不严实的窗户吹开了,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,邱恕却只是木然地抬头迎上去。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眨也未眨一下,眼底全是淤青。

“啊……”他想要发声,张口却十分嘶哑,那哑着的声音逐渐凝结起来,变得狰狞、变得疯狂,变成了一串似哭似笑的怪声。

卫所内枝头的鸟雀们,被这怪声惊起一片,四散飞去。

第82章圣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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