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彩妆小说网>>白云深处与君归> 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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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(1 / 1)

谷临风忙着生气,连把人弄醒时都有几分粗暴。徐郁青惺忪着眼伸手来够他,他却一把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,用大氅把人先裹了个严实,然后半扶半揽地将他带进屋里——偏不肯抱他。

徐郁青酒量向来是极好的,只是近来确实体虚,加上今天也实在喝多了些,先前是真醉了。但其实睡了一觉,再醒来时已经清醒了七八分,此时再看谷临风那别扭劲儿,哪里还不明白。他仗着还剩两三分的醉意,偏要摆出一副站不直的模样,死缠烂打地往人怀里靠。靠近了又被拎开几寸,反反复复,短短一段路走了小半晌。等终于进了屋,谷临风将他带到床前,撒手就要把他扔到床上,他却出其不备,使了个小擒拿,一把将人也带上了床。然后趁势翻了个身,将谷临风按在了身下。

“师兄,怎么这么凶的?”他刻意在他耳边说着,笑眼望过去,哪儿还有醉意。

谷临风条件反射似的挣动了一下,而后像是累了,叹了口气,突然卸了力气。

他卸了劲,徐郁青反倒不敢闹了,半撑起身子:“师兄?”

“火绒草。”

“什么?”谷临风突然开口,吓了徐郁青一跳。他疑心自己听错,又问了一遍。

“今天得的线索。辰王和邱恕那里有火绒草,这是极北之地里一种火属性的慢性毒草。如果拿到它,与你身上的寒毒正好相克,以毒攻毒,很大机会可以一试。”谷临风语气平静,像是小时候跟他介绍什么耐用的药材一般简单明了。

徐郁青却知道事情不简单:“你今天上哪儿查探去了?”

就着两人姿势,徐郁青正撑在谷临风身上。最近一段时间他瘦得厉害,谷临风感觉他的重量轻得没什么感觉。他终于伸出手,扶住徐郁青的腰,另一只手抚过他的脖颈,那里有脉搏,在冰凉的皮肤下跳动。

他突然开口问:“郁青,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?”

这问题来得有些猝不及防,徐郁青“啊”了一声,没接上话。等到脑子里转了一圈儿,才反应过来谷临风在说什么,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他。

谷临风沉默了片刻,像是已经等到没了耐心,话音也提了速:“火绒草一定能治好你。”他一边续上前言,一边试图推开徐郁青坐起来:“这次的事应该很快能收尾,明日我会去跟白二商量。等这些事儿了了,”他的话突然地一顿,很快又续上:“你我……便还是做师兄弟吧。你也别再这样……呃……!”

他的话没能说完,被徐郁青迎面堵回了喉咙里。

冰凉的唇含过来,里头是热的,可能因为还带着些酒意,烈度极高,“轰”地一声就在胸腔里、头脑中燃了起来,这碰撞并不缠绵,甚至带着些对抗与角力,而后很快变成纠缠,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。待到谷临风回过神来,徐郁青已经被自己压在身下,衣领也被撕扯开来。

他喘着气,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,暗骂了一句什么,再也不敢看徐郁青一眼,就想要起身离开,谁知身下的人不依不饶,探手勾住他的衣襟使劲一拽,硬要把他拉到身前来。

“徐郁青!”

“你躲什么!”

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对吼起来。

谷临风愣了一下。这段日子以来徐郁青尤其依赖他,不是调戏就是耍赖的,针锋相对地时候少了,吵架也几乎吵不起来,突然来这么一下,他倒是被震住了。

徐郁青反而像是有点尴尬,目光却没有错开,手也还是死死拽住他不放:“回答什么回答,每次都突然一问然后又不让我开口,你是不是有毛病啊?这种话我答是与不是就成的吗?我还不是要想想从何说起。”

“说……什么?”两个人之间的呼吸有点燥热,谷临风感觉自己反应也迟钝了起来。

这回轮到徐郁青叹了口气,他似乎是在苦恼于如何简单明了地描述这个回答,最终有些无奈地戳了下谷临风的心口:“说我要你啊……师兄。不是一时,是一世。”

第66章对谈

回到几个时辰前,徐郁青还不是这样说的。那时他还带着几分困惑和不满地问白无患:

“你说他非问这么明白干什么?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?”

这个“他”无需指明,白无患便了然。他转着手里的空酒杯,虚着眼睛有点儿无奈地望着徐郁青笑。

“笑成那样什么意思你。”徐郁青作势用碟子里的花生米扔他。

白无患脑袋一歪,随意地躲开了。酒杯放落在矮几上,用手指轻轻弹过去些,努努嘴示意对方满上,而后优雅缓慢地开了尊口:“青弟啊,你是不是长这么大,之前只喜欢过我这么一个王八蛋,所以不懂正常的互相爱慕,该怎么表达?”

徐郁青被他这莫名其妙的称呼腻味得一哆嗦:“嘶……江方是不是把你脑子养坏了?”嫌弃归嫌弃,酒杯倒是满上了递过去:“你也知道你自己王八蛋啊。”

白无患像是被逗乐了:“知道啊,我还知道你学我学了个八成,所以了解你现在都在干些什么事儿。”

徐郁青扯了扯嘴角,没说话,给自己满了杯,闷头喝了。

当初白无患拒绝他的剖白,说他“不是喜欢,而是想成为”,在后来的几年他思来想去,觉得没说错。他对白无患与其说是爱意,不如说是向往和仰慕——想成为这样的人,与爱意始终不同。

他甚至觉得自己不会也不懂爱一个人。

正常的互相爱慕该怎么表达?恐怕还不到那一步。他对谷临风,确实是爱意吗?还是也是别的情感,比如依赖,比如亲情,再比如……只是被动的回应、一时的兴趣。

“江方这个人嘛,你知道的,四平八稳,没什么意思,逗也逗不起来,我从前不爱跟他玩。”白无患自顾自地怀起古来:“后来他把我从火场里捞出来,我腿断了,住在他的地方,由他照顾。我就想啊,他总得图我点儿什么吧,或者我总得示示好不是?我就变着花样儿地勾他。”

徐郁青“嘁”了一声,倒是没戳破。那时候白无患的状况远没有他如今三言两语说得轻松。白家当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盈香楼是否被牵扯进去尚未明确,白无患伤得又重,只能先秘密安置在江方的住处。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,即便遭逢如此打击,也绝不肯示弱,久而久之憋在心里不得释放,病得也反反复复。

那时徐郁青宁可在外面跑,帮他操持里里外外的事情,也不愿见他强撑着自己的样子。可到最后,是江方打开了他的心。

“他不应你吧。”

“应啊,怎么不应,他又不是你师兄。”白无患笑笑:“他说从火场把我捞出来的那一刻起,我的命就是他的了。我给他就接着,既然给了,就不许反悔了。”

“……看不出来他这么霸道。”

“你那师兄,看起来说一不二的,其实总惯着你。江方呢,他可不惯着我。”

“……你就瞎扯吧。江方这样还叫不惯着你?”

“跟你说人生经验呢,”嫌他动作慢,白无患索性把酒壶拎过来自己动手续杯:“你有什么好纠结的?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,有过比他让你更舒服的人吗?”

“咳咳咳……”徐郁青被酒呛到来不及回话。

“对,各种方面。”白无患不死不休:“你又不是不喜欢他,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?”

徐郁青像是犹豫了片刻,才终于道:“我……话不敢跟他说太满。说太满了,万一我做不到呢?”

“呵,还万一?”白无患乐了,“以后有的是后悔,就没有什么万一了。”想了想,他又恰到好处地补上了一刀:“你是不知道那几年,你和他闹得不相往来的时候,自己是什么样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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