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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3章(1 / 2)

他看她母亲的录像带太多次,对这个故事烂熟于心,以至于在被白柳询问的时候,他因为过于熟悉回答不出来自己的具体感受。

对啊,他是怎么想莎乐美的呢?

他在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,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?

距离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,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吧?好像是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,她在他的床头,温柔地抱着他,讲述这个有些奇诡的故事,这个美丽又癫狂的公主莎乐美。

“在很久很久以前,有位美丽又不自由的公主,她太过美丽了,于是所有人都在追求她,就连她的继父,当时的国王,都对她的美貌垂涎。”

“公主讨厌这样的氛围,她但从未见过能不爱自己外貌的男人,直到有一天,一个被誉为是圣人的男人,约翰被国王抓进了皇宫,据说那是世界上最睿智的圣者,能看穿一切,就连国王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眼,只敢将他囚禁于井底,害怕在那里面看到自己污秽灵魂的倒影。”

“莎乐美公主对约翰好奇无比,她哀求看守井的侍卫,给她看一眼井内的约翰。”

“侍卫沉迷于她月光般的美貌,同意了她的请求,让她看到了井内的约翰。”

“莎乐美只看了约翰一眼,便爱上了他。”

年幼的他并不能理解这样毫无由来的感情,皱眉反问:“公主为什么会只看一眼,就爱上约翰?”

“她可是公主,周围那么多男人都喜欢她,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关在井底的犯人?”

她好笑地抚摸他的头顶,垂下眼帘,说故事的声音有些叹息:“接下来就要说到这里了。”

”因为只有约翰告诉公主,国王是错的,那是个荒淫无度的国王,他不该对公主,对公主的母亲产生不伦之欲望,他理应下地狱。“

“莎乐美爱上了约翰,她对约翰再三示爱,但约翰每一次都拒绝了他,最终公主誓死也要得到约翰的吻,她向国王,也就是继父哀求,请求他让约翰吻他。”

“而国王说,只要你为我跳一支舞,就算约翰不同意,我也会将约翰的头颅砍下来给你,让你亲吻他。”

“国王问莎乐美,美丽的公主,你愿意为我跳舞吗?”

“公主说,我会为你跳世界上最美的舞,我也要得到世界上最圣洁之人的吻。”

“她为国王跳了七重纱之舞,那舞美轮美奂,最终打动了国王,他将约翰的头颅砍下,公主捧起头颅,如痴如醉地亲吻了这位死去的圣人。”

“但我还是不懂。”他皱起眉,一本正经地揣着手分析,“莎乐美又漂亮,又是公主,为什么要喜欢约翰,而且约翰还不喜欢她!”

“可能正是因为约翰不喜欢她,所以她才喜欢约翰吧。”她语气里含着很多他不懂的复杂情绪,“……或许公主想要的,只是一个看着她的舞,而不想亲吻她的人。”

那个时候他并不能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。

而在此时此刻,在海风海浪中,兆木弛看着白柳望着他,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,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,也明白了那天为什么白柳会说,他亲不下去。

因为他想要的……从来不是白柳的喜欢或者吻。

只是一个不想要亲吻他的观众而已。

“我不喜欢莎乐美的结局。”兆木弛停下了脚步,他紫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日落,语气轻飘,像一阵风,“她在得到那个吻的之后,一定后悔了。”

“是吗?”白柳不置可否,“你对这个故事的看法,很有意思。”

“为什么你认为莎乐美后悔了?”

白柳抬眸,眼中无波无澜:“是因为你觉得如果在那一天,你对我吻下去,你也会后悔,是吗?”

兆木弛沉静了下去,然后他很快别过脸笑起来:“……白柳,你们国家的人说话不是很含蓄吗?你这种直白的人应该不会讨人喜欢吧?”

“你可以直接说我说话讨人厌,我不介意。”白柳似笑非笑地摊手,“不过你说的是真的,我的确不讨人喜欢。”

“我倒是和你相反,我很讨人喜欢,去哪里都会有人主动来和我告白。”兆木弛含笑地看白柳一眼,语带调侃,“我这种讨人喜欢的人,喜欢你这个不讨人喜欢的人,还要被你拒绝,你真是有点不识好歹。”

“倒是有不少人这么评价过我。”白柳微笑,“可能这的确是我的一部分性格特质吧。”

“不过我自己倒是不讨厌自己这点。”

兆木弛望向海边,深吸一口气:“你……喜欢看舞蹈吗?”

“欣赏不来。”白柳诚实地回答。

兆木弛:“……这个时候,我还是希望你说话委婉一点。”

“好吧,那我重新回答可以吗?”白柳从善如流地改正,“我的确不太能欣赏舞蹈这种艺术形式。”

“但如果你愿意。”白柳眉目平和,他笑得友好又温柔,“我觉得你说不定能刷新我的认知,让我重新知道,原来是我目光浅薄”

“舞蹈原来是一种这么美的艺术形式。”

兆木弛盯着白柳一会儿,仿佛叹息般地笑了一下:“有没有人和你说过,你真是个很会哄人的坏男人?”

“是吗?”白柳不以为意地微笑,“目前只有你说过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你只哄过我吗?”兆木弛垂下眼帘,轻笑着说,“你打住,我见过的男人多了,我可不吃这套。”

在夕阳下,兆木弛穿着素净的衣服,赤着脚给白柳跳了一次七重纱之舞,随着时间过去,落日余晖犹如落在兆木弛身上的一层纱衣,一层一层褪去,最终露出他原本的样子,他抬眸看向对面的白柳。

白柳得令一般迅速鼓掌。

兆木弛叹息一声:“你的眼神告诉我,你没看懂。”

“是的,我可能真的没什么艺术细胞。”白柳坦诚地承认了,但很快他微笑着说,“不过很美。”

“你让我觉得,舞蹈这种我暂时发现不了价值的东西,存在这个世界上,还是有它的意义的。”

“虽然这意义我可能无法理解。”

“对舞蹈的最高称赞。”兆木弛单脚后退,矜持地提起自己衣服下摆,微微鞠躬,做了一个谢幕的姿势,“谢谢观看。”

白柳微笑:“我的荣幸。”

一天后,游戏中,流浪马戏团公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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